孙女!这身份,满京城里数数,有几人及得上?”
“你再看看我们贾家!宁荣二公,开国功臣,敕造国公府的门第!玉儿配宝玉,是门当户对,是亲上加亲,是珠联璧合!何来‘高攀’二字?宝玉娶玉儿,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!”
林如海坐在下首黄花梨木椅上,他听着贾母的话,微微欠身,声音温和却带着底线:“老太太慈心,为玉儿计深远,如海感激不尽。凭老太太做主便是。只是…”
他顿了顿,抬眼看向贾母,目光清明,“玉儿毕竟大了,性子也强。最后终身落于何处,总还要她自己点头才算圆满。强扭的瓜…终究不甜。”
贾母点头笑道:“你放心!我虽是个老糊涂了,可也不是那等拿着棒槌认作针的糊涂长辈!我把玉儿接来,把宝玉也拘在身边,为的是什么?”
她环视着满堂的富贵气象,金玉满堂,却掩不住一丝迟暮的凉意,叹道:“还不是望着他们水到渠成的事儿!?”
话锋至此,贾母脸上的笑容如同潮水般褪去,带着又不得不吐的郁结:
“谁让我贾家…自己不争气啊!”这五个字,像从牙缝里挤出来,带着千斤重量。
“敬哥儿!可世袭了“威烈将军”的爵位,还是乙卯科进士,本该是贾家的中流砥柱。本该是顶门立户、光耀门楣的当家人!”
“你看看他…成日里躲在玄真观捣鼓些什么?烧丹炼汞,求仙问道!把个偌大的宁国府,丢给珍哥儿那个不成器的混账东西…”
她胸口起伏,显然气得不轻,“生生把个武勋鼎食之家,弄成了神棍窝、娼寮院!祖宗的脸,都让他丢尽了!”
贾母的声音陡然哽咽,浑浊的老泪在眼眶里打转:
“还有我那苦命的珠儿…十四岁就进了学,成了秀才公!那是何等聪慧,何等出息!满府里、满京城谁不夸?我指望着他…指望着他重振我们荣国府的门楣,把贾家这杆‘武’字大旗,稳稳当当地交到他这‘玉’字辈手里…”
她深吸一口气:“为了他这份前程,为了让他能安心读书,攀上那青云路,我特特儿地给他求娶了谁?是国子监李祭酒家的千金!正经八百的书香门第,清贵中的清贵!”
“李守中大人,那是天下读书人的座师!门生故旧遍天下!我图的什么?不就是想借着这股‘文气’,给珠儿铺路,给贾家这‘武’字根底上,嫁接一根能通天的文脉吗?!”
“我那珠儿媳妇李纨,人是极好的,贞静贤淑,守礼知节,不愧是大家闺秀…”贾母的声音充满了天意弄人的绝望,“可天不佑我贾家啊!珠儿…珠儿他…年纪轻轻,就…就撇下我们去了!撇下这偌大的家业,撇下我这白发人…走了!”
最后两个字,如同耗尽了她所有力气。贾母颓然靠在引枕上,手中的佛珠“啪嗒”一声掉落在猩红的地毯上,滚了几滚,停在林如海脚边。林如海默默弯腰,拾起那串佛珠,递还给贾母。
室内一片寂然。
却说又过了几日。
西门大宅内。
西门大官人得素描功底已然进步,搁笔,将那画纸转向金莲时,金莲只觉画中之人,眉眼含春,体态风流,那抹胸的丰腴被光影勾勒得欲遮还露,坐在葡萄架上荡秋千,比她揽镜自照时更添三分勾魂摄魄的媚态!
又羞又喜的燥热,嗓音都带了颤儿:“爹爹这画的…是哪个狐媚子?倒把…倒把奴家的魂儿都勾了去…臊也臊死了!”说是臊,那偷偷从汗巾子缝里瞄向画纸的眼神,却亮得惊人,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痴迷。
轮到香菱这小可怜儿,西门庆竟也画出了别样风致。他让香菱捧着一卷书,撩起裙子,光着两条嫩生生白光光的双腿,坐在花园太湖石旁的海棠树下。
香菱本就怯生生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