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常见的樱花或枫叶,而是密密麻麻的克莱因瓶纹路,每一道曲线都用金丝银线交替绣成,在雪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。她的脸庞比小葵更苍白,几乎透明,眉毛细如游丝,眼尾却用靛青勾勒出夸张的上扬弧度,像是用刀刻在雪面上的两道伤痕。唇色如凝血,在惨白的面容上撕开一道残酷的美。
“她的木屐不沾雪!”陈小强突然指着千代的脚惊呼。陈伟这才注意到,她足下的黑色木屐底面竟浮着半寸薄冰,每一步落下,冰面就绽开一圈细密的分形裂纹,却始终不沾半点雪花。这诡异的景象让他想起码头工人用焊枪切割钢板时,金属表面泛起的低温蓝光。
第二声太鼓响起,千代的队伍开始移动。她的上身挺得笔直,仿佛背后撑着一根铁钎,唯有脖颈微微前倾,展现出恰到好处的柔媚。木屐与石板相击,发出“嗒——嗒——”的脆响,每一声都比前一声高半度,像是在用声音丈量风雪的厚度。刘桂花倒吸一口冷气,她发现千代的和服下摆并未随风摆动,而是像被无形的手托着,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弧度,露出的小腿白得近乎发蓝,脚踝上缠着几圈银铃,却在移动中寂静无声。
“她是小鬼子吗?”陈小花突然开口,七岁的眼睛里映着千代的金缕衣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补丁,那里还沾着今早补袜子时的线头。陈伟心头一紧,可好奇心还是勾着他目不转睛的向远方看去。
到了第三声太鼓轰鸣时,千代的绘扇突然展开。扇面上没有常见的山水花鸟,而是一幅扭曲的分形星空,每颗星辰都由无数小星递归嵌套而成,像是把整个宇宙压缩在一尺绢面。她手腕轻抖,扇面划出半道银弧,几片纸吹雪从扇骨间飘落,不是寻常的白纸,而是掺着金粉的薄绢,落在雪地上竟不融化,反而像活物般蜷成小小一团,滚向围观的人群。
“接住!”刘桂花突然推开陈伟,伸手去抓一片片贴着金箔的纸吹雪。她粗布手套擦过金粉,指尖瞬间沾满细碎的金光,像是偷了一把星星。陈小强眼红得直蹦,棉裤带松了也顾不上系,卖力去抓另一片:“娘!是金子!能卖钱!”
千代的目光突然扫过这边。她的瞳孔在雪光中泛着琥珀色的冷光,眼尾的靛青纹路微微颤动,像是被风吹动的蛛丝。刘桂花攥着金粉的手猛地缩回,只听千代朱唇轻启,用一种黏腻的日语吟唱起来,腔调里带着末世前能剧的悲怆,却又混着电子合成器的嗡鸣,像是用两种时空的声音编织而成的咒语。
“听不懂又觉得瘆人。”刘桂花小声嘀咕,电热宝滚到脚边,她用脚尖勾住,却不小心踩碎了一块凝固的芋头渣。千代的队伍经过时,她闻到一股混合着龙涎香与消毒水的气味,那是末世前贵族香水与GHSF消毒剂的诡异混合,让她想起邱家大宅的地下室。
陈小花突然拽住陈伟的袖子,声音里带着不属于孩童的颤抖:“爹,她的眼睛在看我。”陈伟低头,发现女儿说得没错——千代的目光掠过人群时,在陈小花补丁摞补丁的棉袄上停留了0.3秒,那眼神不是高傲,也不是怜悯,而是一种近乎机械的扫描,像是GHSF的虹膜识别器扫过无证流民。
巡游队伍转过街角时,千代的木屐突然在冰面上滑出一道长长的弧线,金缕和服的下摆终于扬起,露出脚踝处的刺青——不是传统的樱花或鲤鱼,而是一串二进制代码,在雪光中若隐若现。陈伟觉得那串数字有些眼熟,像是码头集装箱上的物流编号。
人群突然爆发出欢呼,不知是谁带头扔出一把庐州票。纸币在空中散开,像一群被惊飞的麻雀,落在千代身后的侍女捧着的漆器盆里。陈小强踮脚望去,盆里已经堆成了小山,大部分是绿色的五十元面值,偶尔夹杂几张金色的百元大钞,在雪地上折射出妖异的光。
“这些钱够买多少烤肠啊?”陈小朵奶声奶气地问,手指把围巾上的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