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8章 万事俱备,贾府作画(2 / 8)

夫的粗劣嚼裹一般。

正吃着,却见楼下一个半大猢狲似的精瘦小子,腋下夹着一卷物事,眼珠子滴溜溜乱转,竟顺着丰乐楼外侧的廊柱,猴子般敏捷地爬了上来!

隔着雕花木窗,压低嗓子喊:“官人!官人!新出的‘快活林’小报!”

“东京城里顶新鲜的‘瓦舍消息’!李师师娘子昨夜在矾楼会了谁?”

“赵元奴娘子新谱的曲子为谁而作?”

“京城九门为谁而封?”

“王京奴娘子与那太学生……嘿嘿,官人可要一份?只要五十文。”

西门大官人觉得有趣,摸出铜钱递出去。

那小童闪电般塞进一卷粗糙的桑皮纸,又警惕地左右张望一番,哧溜一下滑下柱子,瞬间消失在人群里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大官人展开那“小报”,只见上面墨迹淋漓,语焉不详又极尽香艳之能事地编排着各大行首的绯闻轶事。

楼下一声声借过,唤回大官人目光,只见一个“闲汉”,头戴青头巾,天凉还身穿半臂短衫,胳膊上肌肉虬结。

他一手稳稳托着一个巨大的红漆食盒,高高垒起三四层,另一手还拎着一个酒坛,脚步却飞快,口中高喊:

“借过!借过!‘会仙楼’的‘百味羹’、‘炙獐子’送到李府!莫挡路!”

他身形灵活地在车马人流中穿梭,如履平地。这正是汴京城鼎鼎大名的“逐家索唤”小哥。

已是夜边,楼脚下人声鼎沸如煮海翻锅,都如这两人一般,市井百态尽收眼底。

各色食摊、货担挤得满满当当,吆喝声此起彼伏,比着赛地往楼上贵客耳朵里钻。

“香糖果子!蜜煎雕花!”“刚出炉的旋炙猪皮肉!脆筋巴子!”“冰雪冷元子”“滴酥水晶鲙”!

空气里五味杂陈,脂腻香、果子甜、鱼腥气、汗酸味儿,被午后的日头一蒸,浓得化不开。

稍远处,那座横跨汴河的虹桥,更是热闹得如同开了锅的蚂蚁窝。

桥上行人摩肩接踵,车马驴骡挤作一团。

桥栏边,一个弄“药发傀儡”的艺人正要点火,竹竿上悬着的木偶彩衣鲜艳。

旁边使“水傀儡”的,在木围子里引动机关,木人在水面上行走如飞,引得一片喝彩。

桥下汴河,百舸争流。

官家的漕运大船,沉富商的客货船,打渔运货的小舟,如梭子般在缝隙里穿行。

几艘满载歌妓的“花梢”缓缓驶过,纱帘半卷,露出里面云鬓花颜、锦衣绣袄的倩影,娇笑声、琵琶声随着水波荡漾开来,引得桥上闲汉们伸长了脖子,恨不能变成水鸟飞过去瞧个真切。

端的是:繁华迷眼,心猿意马!

不一会就见远处玳安牵着马走了过来。

只见他气喘如牛,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,脸膛子涨得通红,发髻也有些松散,显是刚从人堆里拼命挤上来。

他顾不得喘匀气,也顾不上擦汗跑上楼来,一眼找到西门大官人,跑进低声说道:“爹!小的回来了!那团练保甲衙门里,小的使了钱,寻着个几个鞋底人,借着法儿打听清楚了……”

说着便把得到的消息都详细的说了一遍。

西门大官人微微颔首,那根沾着蟹油的手指,在猩红毡布的桌面上轻轻一点,清了清手上的油脂。

“好,玳安,长进了,做的好!”西门大官人侧过身,示意玳安再靠近些。

玳安忙不迭地又将耳朵贴过去,大官人仔细交代该如何如何

玳安连连点头:“是,大爹!我这就去”

西门大官人指了指桌上:“急什么?跑了一晌午,肚里没食儿怎么行?坐下,我在给你喊两菜,垫补两口再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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