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,沙漠雄鹰的尊严,终究要为真主赐予的子民与土地让步。
议事厅内的烛火渐渐黯淡,大臣们陆续离去,只剩下欧麦尔三世与阿卜杜勒。“大维齐尔,”哈里发望着窗外的夜色,声音带着疲惫,“你说,真主会原谅我们的退让吗?”
“尊贵的哈里发,真主会原谅为子民着想的君主。”阿卜杜勒躬身回道:“我们的退让,不是结束,是开始,只要保住商路与子民,总有一天,我们会让唐人知道,沙漠雄鹰的利爪,从未真正收起。”
底格里斯河的流水静静流淌,映着王宫的灯火。
一场关乎阿拉伯帝国命运的争论,在妥协与现实中落下帷幕,而这份带着“友邦”之名、却藏着臣服之实的盟约,即将在三日之后,送到大唐使者王成的手中。
沙漠雄鹰与东方巨龙的博弈,以一种看似平等、实则敬畏的方式,暂时画上了句号。
当然,这也要看大唐使者王成,是否同意。
——
贞观二十六年夏。
第三日午后。
巴格达王宫的议事厅内,气氛比三日前更显凝重。
阿卜杜勒捧着拟定好的盟约,站在厅中,欧麦尔三世端坐于宝座之上,目光紧盯着议事厅的大门。
今日,大唐使者王成将前来敲定盟约,而那份刻意避开“称臣”二字的文书,能否被接受,谁也没有把握。
这三日,阿拉伯帝国可谓对王成极其款待。
美食,美酒,什么都送。
王成那边也是该享受享受。
这让大家觉得,在这件事上,大唐使者或许不会那么计较。
沉重的木门被推开,王成身着崭新的绯色朝服,手持镶金节杖,缓步走入厅中。
他目光扫过满厅屏息的大臣,最终落在阿卜杜勒手中的盟约上,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大维齐尔,三日之期已到,盟约内容,可与本使一观?”
阿卜杜勒连忙将盟约递上,心中暗自祈祷唐人能接受这份折中方案。
王成接过文书,逐字逐句仔细翻看,厅内静得只能听到他翻动羊皮纸的声响。
当看到“阿拉伯为大唐友邦,每年遣使朝贺”一句时,他忽然停下,眉头紧紧皱起,将盟约重重扔在议事桌上,羊皮纸在桌面上滑出一道弧线,最终落在欧麦尔三世面前。
“友邦?朝贺?”王成的声音陡然拔高,目光如利剑般扫过满厅大臣。
“本使三日前说得清清楚楚,阿拉伯需向大唐称臣,尊大唐为天朝上国!如今这盟约上,竟连‘臣’字都不敢写,是觉得我大唐的火炮不够锋利,还是觉得我天朝上国的天兵不会西渡阿姆河?”
议事厅内瞬间炸开了锅。哈立德猛地拔出腰间的银柄匕首,刀锋直指王成,怒吼道:“真主在上!我们已答应赔偿战马、交还工匠,还愿退出阿姆河东岸,你竟敢得寸进尺!沙漠雄鹰绝不会向任何人称臣,你若再逼迫,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!”
“不客气?”王成冷笑一声,向前一步,直视着哈立德的刀锋,“本使从长安出发时,太子殿下曾说,‘凡不敬大唐者,虽远必诛’。”
“你若敢动本使一根手指,不久后我大明的火炮就会轰开巴格达的城门,到时候,你这柄匕首,连自保都难!”
阿卜杜勒连忙上前拉住哈立德,转身对王成躬身道:“尊敬的使者,称臣之事关乎我阿拉伯帝国的尊严,真主的子民无法接受这样的屈辱。我们愿每年献上更多的贡品,波斯锦缎两千匹、阿拉伯良马两百匹,只求保留‘友邦’之名,还请使者通融!”
“通融?”王成摇头,从怀中掏出一卷大唐疆域图,展开在议事桌上,图上用朱笔清晰标注着大唐的疆界,从长安一直延伸到西